小飞龙

阿苏今天撩鸽吗(五)

Thran:

梅长苏是个病秧子,这蔺晨早就知道,也是蔺晨最头疼的一点,夏天还好,一到冬天梅长苏总是咳咳喘喘的,生起病来连呼吸都带着粗燥的喉音,蔺晨心里就火辣辣的疼,疼里还带着烦躁。

所以每到冬天,蔺晨就格外焦躁,店也懒得开门了,恨不得把梅长苏锁在温暖的房间里,房间里放八个空调四个加湿器,屋子外头还要用棉被紧紧的裹三层。

梅长苏看着蔺晨这么紧张他,心里甜丝丝的,嘴上却不饶人:"你干脆把我推去火葬场烧了得啦,那儿暖和。"

蔺晨一巴掌扇那人脑门儿上,转手又把人裹怀里狠狠地抱着:"要能把你烧了就好了,我还能安安静静过个冬,你说这一到冬天我就战战兢兢的算怎么回事儿啊。"梅长苏难得乖顺得窝在蔺晨怀里,笑眯眯的:"摆脱我?想什么美事儿呢?"

可是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,一语成谶啊,梅长苏这一年就发烧了。

按说发烧没什么,体温降下去了多休息几天就好,不严重的话药都不用吃,再说蔺晨自己就是个医生,不至于发个烧就鸡飞狗跳的。可要命的是梅长苏这倒霉身子,第一天发烧,一天之后哮喘就犯了,但凡还敢在家继续挺着,第三天就奔着肺炎去了,弄不好还有积水,那蔺晨就从各种意义上的炸了。

可遭就遭在梅长苏这要命的性子仗着自己男人是医生,几乎没把这回事放心上,再说了,蔺晨一直把他照顾得很好,这几年也一直没什么大毛病。

于是这一次,梅长苏发现自己哮喘犯了的时候,才扯扯蔺晨的衣服,委屈的说:"我喘不上气了"

蔺晨一听头皮都麻了,赶紧趴梅长苏背上听他呼吸--都是沉重粗糙的呼吸声,当然。

赶紧把人裹好扔车上,蔺晨一路上没说一句话,梅长苏喘得头昏脑胀,也没什么心思说话。到了医院,蔺晨麻利的挂号排队开药,等梅长苏终于挂上水带上氧气面罩,蔺晨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来,慢慢的松开一直紧紧攥着的手,手心上五个月牙印,这才感觉到疼。

梅长苏吸了氧静静睡着,蔺晨坐在病床边也没想着看看手机看看书什么的,就紧紧的盯着床上那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家伙,莫名其妙的就想到如果没有了他,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。

如果没有梅长苏,蔺晨每天早上醒来都是一个人——或许会有人和他一起醒来,但肯定都要换的。等到了上班时候,蔺晨就夹上公文包开车去医院——没有梅长苏,他肯定不会想跑到古镇去开个文玩铺子。

晚上也许会独自回家,也可能带人回去,但肯定不会有莹黄的灯光亮在玄关了。

不会有人厨艺不好还想给自己烧一桌菜,没有人撅着嘴戳朝自己撒娇,没有人嘴巴讨厌得很,却又让自己心软地不忍说一句重话违逆了他的任性。

没有紧紧相拥的满足。

没有一生一世的托付。

没有梅长苏…

如果那样,两个陌生人在茫茫人海里擦身而过,梅长苏的眼神都不会在蔺晨身上多停留一秒。

但是…但是不用再这样心惊胆战了呀,自己的喜怒哀乐不会再控制在别人手里,天苍地茫,蔺晨还会是那个恣意放纵的蔺晨,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供在心上。

“想什么呢?”蔺晨正在出神,就听到床上的人隔着氧气面罩低声问他,还是粗喘的声音,听着闷闷的,但好歹比刚送到医院时好多了。

蔺晨就笑,也不回答他,说:“长苏,你知道吗?我想过和你分手的。”

梅长苏一听就愣了,话还没说出来就用力地咳起来,掏心挖肺的咳,感觉心肝都要呛出血来。蔺晨赶紧上去给他拍背顺气,梅长苏一手紧紧地抠着蔺晨手背,愤怒又带着点恐惧的意味。

等终于给他顺了气,蔺晨才小心的从后面抱住他,被抠得血淋淋的手也不挣脱,就这么握着梅长苏的手,无奈的说:“都说了是想过,很早以前了。

很早以前,他们在一起还没三个月的时候,那时候蔺晨对这段关系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,他泡过很多人也炮过很多人,却从来没有爱上过谁。被别人紧紧攥在手里的感觉,新奇过后就是一阵一阵的别扭和不甘,参杂着一些些酸甜,当时的蔺医生真的想过一不做二不休分手得了,撑死了难过一阵子,三个月后还是一条好汉。

可就在那时,梅长苏生病了。只是一场小感冒,梅长苏倔强的不肯去医院,自己吃了几片药就在家窝着,蔺晨拎着药去看他,那人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软软的看着他,撇着嘴委委屈屈的喊一声蔺晨,可怜又无助的感觉。

当时蔺晨心里咯噔一声,心想完了,这不是三个月可以解决的问题,怕是搭上一辈子 。

“当时我就想啊,我要真和你分了,你怎么办?以后的人如果不能像我这么对你怎么办?你嘴巴讨厌,身体又不好,很容易被人欺负的。”蔺晨又紧了紧拥在梅长苏腰间的手臂,说:”到时候你孤苦伶仃,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也没人照顾你,一辈子都带着谦逊有礼的皮,想骂人都没人搭理你,那我该多心疼啊?”

梅长苏低着头静静的听他说,好半晌才带着哭音说:“那你就一辈子别离开我,我以后要是孤苦伶仃的死在病床上,没有人和我吵架,那就都怪你。”

“好吧,"蔺晨轻轻取下梅长苏的氧气面罩,吻上他的唇,笑着说:“那我就爱你一辈子,你好好活着,别离开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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